第104章 失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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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 失控
是裴尚宣。
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近，到人的面前，蹲下來。
“清醒了？”裴尚宣抓著她的下顎，目光陰鷙無比，問：“記得這裏吧？”
怎麽會不記得呢？
這是他第一次關她的地方，在景園的偏角，遠離人群。
當初，三天，整整三天，她都是在這裏度過的，除了裴尚宣，沒見到任何一個人，像現在一樣，沒太多吃的喝的，睡在地上，醒了就被裴尚宣追問究竟選誰？
每次答案讓他不滿意，他就罰她繼續。
面對這冰冷的佛像，懺悔。
要不是後來有個修剪花草的工人經過，她都不知道是否有命出來。
“尚宣哥你聽我說。”她試圖說服裴尚宣冷靜下來。
這似乎是有點作用的，捏著她下巴的手，力道輕了幾分。
“嗯？”他歪斜著腦袋看她，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狡辯出什麽來的姿態，滿是不屑。
溫姒沒有心思去計較他態度的問題。
裴尚宣現在情緒並不穩定，不宜激怒。
她努力叫自己藏下那份害怕的心理，在深呼吸一口氣後，仰頭看向他，道：“我們離開這裏再談吧，我害怕。”
這不全然是謊話，她對這裏確實挺有陰影的，可這句話卻像是觸動了裴尚宣哪根敏感神經，他擰著笑，寒聲說道：“現在知道怕了，當時答應安家的時候，怎麽不見你怕？”
他臉色越發的陰沈，“走之前，我是怎麽跟你說的，都忘了？”
“沒，沒忘。”
“那我說什麽了？”他冷聲問。
“等，等我回來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裴尚宣道：“我讓你等我回來，你現在在做什麽？”
溫姒抿著唇，低頭不語。
她不想說，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？
溫姒不覺得自己的選擇錯了，也沒有怪過他讓她賭輸，然而此時此刻……
似乎並不是沈默就可以解決的事。
“看著我！”
裴尚宣強制性的將她的腦袋擡起來，逼迫她目光與人直視，聲調驟然拔高，面容猙獰，失去原本的克制，怒吼道：“回答我啊，你現在在做什麽！”
溫姒被他抓得生疼，說不出話來，下顎被他的薄甲片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，不過這與她現在因為窒息而漲成豬肝色的臉來說，根本算不得什麽了。
現在的人，感覺比當年那個少年還可怕。
為了獲得一線生機，她努力的抓著裴尚宣的手，猙獰的面容上艱難蹦出一兩句不成調子的話，“哥……哥哥，你冷靜一點。”
裴尚宣手也在抖，她感覺到了，可是沒有松懈半分。
不知道這麽過去了多久，在溫姒以為自己大概挺不過去的時候，手上的力道突然小了，人被松開。
溫姒趁著這片刻，捂著剛才他抓過的地方，張大了嘴，努力的呼吸著，汲取新鮮空氣。
然而這也僅僅是須臾之間的事，不等她完全緩過來，身前的人又再次靠了過來，溫姒驚恐要躲，沒有躲掉，大手錮著她的腰，整個人死死地被挾制在這個寬厚的懷抱之內，動彈不得。
淡淡的木檀香氣縈繞。
熟悉的氣息讓她一點點放下心防，揪著的心慢慢松懈下來。
溫姒伸出手，繞到他身後，抱住他，精瘦的腰身隔著薄薄的襯衫被她環伺。
因為情緒激動，腰窩處一顫一顫的，隨著動作起伏，胸口也波動不斷，心跳卻漸漸恢覆規律。
“呼。”
溫姒暗松一口氣，喚了一聲，“尚宣哥。”
他低頭，以不可拒絕的速度覆上她的唇口，溫熱的唇瓣相貼，氣息交融，不知怎麽的，剛才命懸一線之間，她都沒有哭的人，此刻卻覺得鼻子無比的酸，眼眶瞬間變得洇紅。
眼淚滑落，沾濕了裴尚宣的面，他漸松開，一點點向上，順著淚痕撫過她的臉頰，親吻著她的眼睛，委屈又霸道的說道：“我讓你等我，為什麽不等？”
“我不想等了。”溫姒哭腔哽咽的說。
“我很喜歡你，確實很喜歡，可是我不想等了。”
“這次的事，是我讓叔叔做的，安家來談事前，我讓叔叔找理由將你支了出去，按照計劃，你應該會在婚禮完成後才回來，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，竟然會發生意外，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這麽做。”
“為什麽！”裴尚宣紅著眼質問。
溫姒道：“原因哥哥不是應該比誰都清楚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
裴尚宣微怔，不解的看著她。
“何家小姐的事，還有公司的事。”她說道：“其實我沒有怪過哥哥，換作任何一個人，都會這麽選擇的，找一個對自己有助力的人，而不是一個會給自己惹麻煩，添亂的，公司是你的心血，那麽多年，你一點點做到今天，沒有依靠家裏的力量，其中有多不容易，你比我清楚。你不想自己付出那麽多的努力付之一炬，同樣的，我也是。”
溫姒頓了一下，手撫上他的臉，擡眸深情的望向他，道：“尚宣哥，你為我做的，不少了，其實哪怕你什麽都沒有給我，僅僅只是跟我保持著平常的往來，我已經很感激了，我從來不敢奢望，有一天你可以放下阿姨的事，允許我再像之前那樣，甚至以更加親密的關系在你身邊，這些日子，我真的很開心，可是人不能太貪心了，要得太多……”
她側頭，看向那一尊佛像，金燦燦的佛身給昏暗的屋子送了一丁點的光明，讓溫姒足以看清裴尚宣的臉，也足以看清那金身的模樣，是個持著凈水瓶的菩薩，眉目悲憫，好像在可憐又好像在嘲笑她一眼。
溫姒說道：“你看，要得太多了，連菩薩都覺得不行，會怪罪的，他們生氣，就把原先給你的，收回了。”
其實她從來不信這些，只是受到林姨跟裴尚宣的影響，潛移默化的，好像也自然而然會這麽認為了。
裴尚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，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瞇起。
久久的沈默。
最後大步過去撲到神龕上，將那坐蓮臺的金身直接甩了下來，怒聲道：“簡直胡說八道，胡說八道！”
“砰”的一聲。
東西重重摔落在地，大理石板的地面被砸出娥一個坑，磚塊碎得四分五裂。
這個反應在溫姒的意料之外，她乍然的睜大眼睛看著裴尚宣，忽然意識到一個事。
這次……真的比以往任何一次，他的情緒反應都要激烈。
聯想到前兩次失控後果，她的心再次揪了起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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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裴尚宣。
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近，到人的面前，蹲下來。
“清醒了？”裴尚宣抓著她的下顎，目光陰鷙無比，問：“記得這裏吧？”
怎麽會不記得呢？
這是他第一次關她的地方，在景園的偏角，遠離人群。
當初，三天，整整三天，她都是在這裏度過的，除了裴尚宣，沒見到任何一個人，像現在一樣，沒太多吃的喝的，睡在地上，醒了就被裴尚宣追問究竟選誰？
每次答案讓他不滿意，他就罰她繼續。
面對這冰冷的佛像，懺悔。
要不是後來有個修剪花草的工人經過，她都不知道是否有命出來。
“尚宣哥你聽我說。”她試圖說服裴尚宣冷靜下來。
這似乎是有點作用的，捏著她下巴的手，力道輕了幾分。
“嗯？”他歪斜著腦袋看她，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狡辯出什麽來的姿態，滿是不屑。
溫姒沒有心思去計較他態度的問題。
裴尚宣現在情緒並不穩定，不宜激怒。
她努力叫自己藏下那份害怕的心理，在深呼吸一口氣後，仰頭看向他，道：“我們離開這裏再談吧，我害怕。”
這不全然是謊話，她對這裏確實挺有陰影的，可這句話卻像是觸動了裴尚宣哪根敏感神經，他擰著笑，寒聲說道：“現在知道怕了，當時答應安家的時候，怎麽不見你怕？”
他臉色越發的陰沈，“走之前，我是怎麽跟你說的，都忘了？”
“沒，沒忘。”
“那我說什麽了？”他冷聲問。
“等，等我回來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裴尚宣道：“我讓你等我回來，你現在在做什麽？”
溫姒抿著唇，低頭不語。
她不想說，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？
溫姒不覺得自己的選擇錯了，也沒有怪過他讓她賭輸，然而此時此刻……
似乎並不是沈默就可以解決的事。
“看著我！”
裴尚宣強制性的將她的腦袋擡起來，逼迫她目光與人直視，聲調驟然拔高，面容猙獰，失去原本的克制，怒吼道：“回答我啊，你現在在做什麽！”
溫姒被他抓得生疼，說不出話來，下顎被他的薄甲片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，不過這與她現在因為窒息而漲成豬肝色的臉來說，根本算不得什麽了。
現在的人，感覺比當年那個少年還可怕。
為了獲得一線生機，她努力的抓著裴尚宣的手，猙獰的面容上艱難蹦出一兩句不成調子的話，“哥……哥哥，你冷靜一點。”
裴尚宣手也在抖，她感覺到了，可是沒有松懈半分。
不知道這麽過去了多久，在溫姒以為自己大概挺不過去的時候，手上的力道突然小了，人被松開。
溫姒趁著這片刻，捂著剛才他抓過的地方，張大了嘴，努力的呼吸著，汲取新鮮空氣。
然而這也僅僅是須臾之間的事，不等她完全緩過來，身前的人又再次靠了過來，溫姒驚恐要躲，沒有躲掉，大手錮著她的腰，整個人死死地被挾制在這個寬厚的懷抱之內，動彈不得。
淡淡的木檀香氣縈繞。
熟悉的氣息讓她一點點放下心防，揪著的心慢慢松懈下來。
溫姒伸出手，繞到他身後，抱住他，精瘦的腰身隔著薄薄的襯衫被她環伺。
因為情緒激動，腰窩處一顫一顫的，隨著動作起伏，胸口也波動不斷，心跳卻漸漸恢覆規律。
“呼。”
溫姒暗松一口氣，喚了一聲，“尚宣哥。”
他低頭，以不可拒絕的速度覆上她的唇口，溫熱的唇瓣相貼，氣息交融，不知怎麽的，剛才命懸一線之間，她都沒有哭的人，此刻卻覺得鼻子無比的酸，眼眶瞬間變得洇紅。
眼淚滑落，沾濕了裴尚宣的面，他漸松開，一點點向上，順著淚痕撫過她的臉頰，親吻著她的眼睛，委屈又霸道的說道：“我讓你等我，為什麽不等？”
“我不想等了。”溫姒哭腔哽咽的說。
“我很喜歡你，確實很喜歡，可是我不想等了。”
“這次的事，是我讓叔叔做的，安家來談事前，我讓叔叔找理由將你支了出去，按照計劃，你應該會在婚禮完成後才回來，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，竟然會發生意外，但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這麽做。”
“為什麽！”裴尚宣紅著眼質問。
溫姒道：“原因哥哥不是應該比誰都清楚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
裴尚宣微怔，不解的看著她。
“何家小姐的事，還有公司的事。”她說道：“其實我沒有怪過哥哥，換作任何一個人，都會這麽選擇的，找一個對自己有助力的人，而不是一個會給自己惹麻煩，添亂的，公司是你的心血，那麽多年，你一點點做到今天，沒有依靠家裏的力量，其中有多不容易，你比我清楚。你不想自己付出那麽多的努力付之一炬，同樣的，我也是。”
溫姒頓了一下，手撫上他的臉，擡眸深情的望向他，道：“尚宣哥，你為我做的，不少了，其實哪怕你什麽都沒有給我，僅僅只是跟我保持著平常的往來，我已經很感激了，我從來不敢奢望，有一天你可以放下阿姨的事，允許我再像之前那樣，甚至以更加親密的關系在你身邊，這些日子，我真的很開心，可是人不能太貪心了，要得太多……”
她側頭，看向那一尊佛像，金燦燦的佛身給昏暗的屋子送了一丁點的光明，讓溫姒足以看清裴尚宣的臉，也足以看清那金身的模樣，是個持著凈水瓶的菩薩，眉目悲憫，好像在可憐又好像在嘲笑她一眼。
溫姒說道：“你看，要得太多了，連菩薩都覺得不行，會怪罪的，他們生氣，就把原先給你的，收回了。”
其實她從來不信這些，只是受到林姨跟裴尚宣的影響，潛移默化的，好像也自然而然會這麽認為了。
裴尚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，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瞇起。
久久的沈默。
最後大步過去撲到神龕上，將那坐蓮臺的金身直接甩了下來，怒聲道：“簡直胡說八道，胡說八道！”
“砰”的一聲。
東西重重摔落在地，大理石板的地面被砸出娥一個坑，磚塊碎得四分五裂。
這個反應在溫姒的意料之外，她乍然的睜大眼睛看著裴尚宣，忽然意識到一個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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